静屏山，终年绿树合抱，清流潺潺，人人皆称其为仙山，而在这静屏山的山顶，有一座小小的院子。

这里是我选下的清修之地，院外布下了结界将其隐去，院内也不过只有几间草庐，和院中的一套石桌石椅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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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的我正结束了早课，正端坐在院中的石椅上，桌上的摆放着一套精巧的茶具，我心念一动，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，注满了水壶，再轻轻在壶壁上一点，壶中的水很快就沸腾起来。

待得壶中水滚开，我轻巧地拿起它，微微一倾，银龙带起一阵雾气，落入了茶壶中，馥郁的茶香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院子，端的是令人心旷神怡。

可还未等我好好享受这份宁静，心中便升起一个极度危险的预感，与此同时，院外的结界上也出现了强烈的波动，心中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，弹身而起，直接从另一头翻出了院子。

是她找来了，绝不会有错……可我却绝不能落在她的手里。

我，紫云真君，唯一能拿出手的事，便是收了个好徒弟，但最大的错误，也是收了个好徒弟。

她是我还在外云游时捡到的，木盆载着她的襁褓，一路顺着清溪飘下，眼见得那脆弱的木盆要撞上露出水面的岩石，我飞身上前，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。

只是微微探查，这孩子便是让我吃惊不已，纯阴灵体，还身怀至尊仙骨，这哪里是孩子，这是未来的上仙啊。

若是能做上仙的师傅……当时，我也确实是这样想的。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，救了她的我，便开始自己给自己布下天罗地网了。

“师尊~”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扑进了我的怀里，在我的胸前蹭了蹭，“师尊身上好香呀。”

“丫头，”我将她抱起来，“今天有没有好好练功啊？”

她使劲点头。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哒。”

“丫头真乖，看看为师给你带什么回来了？”我从身后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了一串糖葫芦。

“师傅你最好了！”小丫头是两眼放光，这个阶段的孩子浑身是使不完的劲，想让她静下来基本上做不到，索性就直接加入跟她一起了。

但她的成长速度依旧是令人震惊，自引气入体，完成筑基，她的修为便是一天一个样，不知不觉间，我和她的身份，正在发生着逆转。

“师尊？”正在出神的我，被人从背后抱住，她的脑袋伏在我的颈间，温热的鼻息轻轻扫过，让我有些不自在。

“唔，快放开，都多大的人了，成何体统？”我挣扎了一下，试图让她将我放开。

可她不仅没有照做，反而将头埋得更深：“师尊身上，好香呀。”我能清楚地感受到，抱住我的力量虽然不重，但是我却无法挣脱，就像是她造了一个结界，将我给困在了里面。

我知道阻止不了她，于是也就放弃了：“为师要去一趟天机门。”

“天机门？师尊去那里做什么？”她一下变得紧张起来，就连抱着我的手都用了些力气。

“这天机门举办的天机会乃是我等修士的盛会，这次你也随我同去吧，也见识一下。”我回答道。

原本我就是想着，她这么久了，还未曾见过这些，这次就带着她一起去看看，可她的声音一下变得冰冷：“师尊不许去，那种地方，没有任何意义，师尊向来是闲云野鹤惯了，突然想去那样的地方，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？”

“我哪里有什么事情会瞒着你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我一边说着，一边想要让她放开我。

“啊，我知道了，师尊是打算带着我，去那个什么天机会上大出风头，对吧，被别人看着，师尊很喜欢那样的感觉是吗？不可以！师尊只用被我看着就足够了，也只能被我一个人看着！”

“你，唔……”我挣扎着，但只听后脑响起一阵劲风，一阵剧痛传来，我便人事不省，这件事很不可思议，对吧，可也就在那时我才知道，原来她的修为，已经与我相差无几，而我对自己的徒弟也向来是完全不设防，所以猝不及防之下，被她一击得手，修士，也不过如此嘛，该脆弱时依旧脆弱。

“唔……”艰难地清醒过来，后颈还残留着疼痛，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，才发现自己已经是被下了禁制，不要说运功，就连活动身体都做不到。

“师尊醒了啊。”她很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。

“你！你在做什么！”记忆里，我从未对她发过火，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未曾说过，所以我这会儿正搜肠刮肚，试图寻找一个非常难听的词来表达我现在的愤怒。

“这都是为了师尊好~”她故意拖长了尾音，嘴角微微向上扬起，她在谋划什么不好的事，这是我作为师父的直觉，可如今这副表情，倒真的像是在挑衅自己。

我终于想到那个词了，在我的记忆里，这个词可谓是禁忌中的禁忌，但她方才那挑衅的神情，让我自踏上求道之路以来已经甚少波动的心境快要被愤怒占据，我盯着她，愠怒道：“你，你这逆徒！”

“啊，师尊竟……”她的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，“徒儿知罪了。”

“既然知罪，那还不快……”

话还未说完，便被打断了：“但师尊现在这副模样，能做什么呢？是要责罚徒儿吗，可我明明没有做什么呢。”

“你！”我意识到，我又被她绕进去了。

“可既然师尊铁了心要责罚明明没有做什么的徒儿，那么徒儿只好对师尊做些什么，好让师尊重重地责罚咯，”她俯下身，伸手抚上了我的颈间，“不知师尊，意下如何呀？”她说着，左手慢慢地下滑，隔着衣料，带出一阵奇怪的触感，可还未等我说什么，那只手边探进了衣襟，抚上了锁骨，她微微屈起手指，让指甲也能触及我的肌肤。

我哪里被如此对待过，这种异样的感觉，飞速地吞噬着我的神智，可这么些年来，她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，所以她究竟是如何会这些的……

我挣扎出一丝清明，怒声道：“你这欺师灭祖的逆徒，我没你这样的徒弟！”

她的动作一顿，随即道：“师尊，你是我的，永远都是我的！所以让别人看见这种事，我无论如何都不允许！所以即便今天师尊就将我逐出师门，我也不会停下，不过，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，我再对师尊做什么，也没有关系了吧？”

我不可置信地盯着她，现在的她是如此的陌生，我依旧不死心，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到当年粘着我叫师傅的那个小丫头的身影，可她的眼神里只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感情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，想来那是疯狂的占有，我不知道了。

她扯开我的衣服，一口咬在了我的肩头。

“啊！”我吃痛叫出了声。

等到她松口，再起身时，唇上已是一片猩红，她伸出手指，将唇间的血色涂抹均匀，整个人刹那间变得异常魅惑，即便我与她同属女儿身，可这实在是让人目眩神迷。

“唔……不要，不要这样，我们……”

“嘘~”她的手指点在我的唇上，“师尊，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了吗？每一个在师尊身边的日日夜夜，都让我感到无比煎熬，现在，我不想再忍耐了，再也忍耐不了了……师尊，师尊……”她扣住我的后颈，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，软糯的唇瓣上带着铁的味道，她很快就撬开了我的防守，柔软灵活的小巧瞬间将我缠上……

“太碍事了……”随着她的声音，是凄惨的撕裂声，原本凌乱的衣袍瞬间成了零碎的布条。我才要惊叫，双唇却又被堵上，温润的手掌在我的身体上滑过，像是在把玩着一件珍贵的宝物，但手指却十分不老实地各有各的想法。

“唔嗯……”

“师尊的声音，喜欢；师尊的身体，喜欢；师尊，喜欢喜欢喜欢……”她的声音里带着疯狂，我被那疯狂吞没，连魂都要飞向天外，在我的意识溃散之前，她都未曾停下自己的动作。

……

待我终于是清醒过来，但那余韵甚至都还未曾结束，甚至因为被下了禁制，那种无力感都快要让我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。

我竟然，被我的徒弟给……我现在是口干舌燥，喉咙像是在被刀子慢慢切割一般。

“师尊。”她又一次进了房间。

“你……”我开口，嗓音嘶哑，“你这逆徒……”

她笑得人畜无害：“可是，师尊的声音真的好好听。”

我又羞又怒：“我是你师傅！”

“师尊许是记性不好了，”她面色不改，“之前不就说要将我逐出师门了么？”

“唔……”我被她噎住，说不出话来，只得闭上眼睛，尽力将头偏到一边去不看她。

“师尊？”她轻声唤道，见我不理，她干脆动手将我扳过来，我不情不愿地睁开眼，发觉她正端着茶水，“师尊的声音一直就没停过呢，想必此刻已经是口干舌燥了？”

“哼……”我想要拒绝，修道之人没那么脆弱，但是嘶哑的鼻音自是逃不过她的耳朵。

她将茶水递到我的面前。

反正她也已经做出来了，我这样想着，自己收的徒弟，走到这一步只能说自己是该有此一遭了，刚想喝下，她却飞快地收手。

眼见我脸上又浮现出恼怒，她赶紧道：“师尊，徒儿知罪啦，这次就让我来服侍师尊吧。”

言毕，她一仰头，将杯中茶水尽数喝下，再看向我时，我心中瞬间了然，还未等我开口阻拦，粉嫩软糯的唇瓣便再次印了上来，茶水顺利渡过，可这原本苦涩的茶水，此刻竟带着些甜……

我大概……是有些不对劲了，怎么能生出这般邪念？我被这样的想法吓得不轻，赶忙诵念着静心咒，想要将那股邪念驱逐出去。
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，不然迟早要……我心道，可她似乎是笃定了要将这欺师灭祖进行到底了，我只好使些手段，将她布下的禁制稍稍解开些，开始修习遁术，真是造化弄人，原本我对这些用来逃遁的法门并不怎么感兴趣，但现在，却是要靠着它们逃出这陷阱。我这师尊，当得属实是窝囊，我心中恨恨，但却没有一点办法。

之后的事，便是我趁她不备逃脱了去，她大概是没有料到我竟然突破了她的禁制，还修习了不少遁术，所以没能将我拦下，不过虽说是逃出生天，我也没有办法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了，因为直觉告诉我她绝不会善罢甘休，只怕会追着我直到天涯海角，所以我也只好远离尘世，在这片地界找寻到了静屏山这处居所，就这样在这里住下了，日子一直很安逸，直到今天。

一道身影在我那小院当中浮现，是她，此刻她身着一套纯白色的衣袍，衣摆无风自动，她看了看石桌上尚且还冒着热气的茶水，嘴角轻轻扬起：“到底还是找到你了呀，我的师尊。”

法力……耗尽了。在已经维持不了法术的运转时我才停下，此刻离静屏山已经有千里远，应该可保无虞，我这样想着，当然，目前要做的是先找一个地方恢复力量才是。

又一次如丧家之犬一般，只是这一次，我又该往哪里去呢？自始至终，我都被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，尽管确实之前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，可在被她发现并找上门来的那一瞬间，美好的幻梦便瞬间破碎，说到底还是，啊……

还未想完，自己就已经被禁锢在一个怀抱里动弹不得。

“你……”我一瞬如坠冰窟，怎么会这样，为什么……明明我已经拼命想要离开了，但就好像是我先前所做的一切，都不过是在她眼前一般。

“唔嗯……”她将脑袋埋进了我的颈间，贪婪地嗅闻着我身上的气息，温热的鼻息在我的脖颈间作怪，有如被闪电击中，“师尊你，好香呀。”她一边说着，一边已经腾出手来，飞快地探进了衣襟……

“呃……你，你放手，你不是也……”

“虽说如此，但我哪像师尊这般慷慨且大方呢？”她没有半点想要停下的意思，挣脱不开，身上还一阵阵地发软，“好啦师尊，既然已经出来了这么久了，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
“你要，带我去哪儿？”我轻微地挣扎着。在我心里，当然是希望着她能突然良心发现将我放过，但到底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。

“师尊真是的，还说这般没头脑的话，当然是回家啊，有师尊的地方，就是家。”她将我拘在身边，还未等我看清眼前的景物，身体却已经再次出现在那个小院里，桌上的茶水温热，入口正合适。

她将我放在椅子上，随后为我面前的杯子里注满了茶水：“师尊一路辛苦啦，先喝些茶水润润嗓子吧。”

我看了看她，再看了看面前的杯子，偏过了头，没有理睬。

“呵，明明都是师尊的错，可为什么师尊看上去似乎理所应当一般，态度可真真是恶劣呢。”

“你这……啊！”我吃痛出声，眼见得手腕已经被她给捏住，她一扯，我便不由自主地跌进了她的怀里，她将我打横抱起，走进了房中。

“现在，可以好好地为徒儿解释为什么师尊要抛下我独自消失了吗？”在将我禁锢在卧榻上后，她才幽幽地开口。

我恼怒地盯着她，这个我曾经最钟爱的徒弟，也是将我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：“问这种问题之前，还是先看看你做了些什么吧！”

“但是我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师尊呀，我只想要让师尊永远陪在我身边，可师尊却做出这样的事，徒儿很伤心哦，”她凑近我，“而且啊，师尊可真是不坦率呢，明明心里并不抗拒这样的事，甚至还乐在其中，但为何却这般嘴硬？”

不对劲，这突如其来的被揭穿的羞怒是怎么回事？我怒声：“你在这里胡扯些什……啊！”

话还未说完，我的衣服便被她拉开，肩上赫然是那时她留下的咬痕，她伸手揉捏着那个痕迹，一边玩味地问道：“是这样吗？明明对我们来说，想要消除这些痕迹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，可师尊此举，是因为不想吗？啊，难道说留着它是打算之后再好好地回味？”

“你这……逆徒。”我依旧是词穷，也没学会些新词，可这次，感觉脸上有些发烫。

“真是的，明明这些事，师尊与我说一声就好了的，被刻满属于我痕迹的师尊，想想就……啊，忍受不了了呢，嘿嘿，现在，师尊已经是我的了，这次，可不会让师尊再次离开我了……”

衣袍，再次被她扯得粉碎，温软的指腹在我丹田处轻柔地画着圈：“可师尊很不老实呢，那该怎么办呀？”

“你想……做什么？”我声音发颤，心中升起了非常不妙的预感。

她莞尔，语气像是在求夸奖的小孩子：“师尊，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很好地保护师尊啦，所以，师尊已经不需要修为了，对吧？”

“等等等等，你要……唔？！”

她手掌一按，身体里就好像出现了一个旋涡，在疯狂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，待她手掌抬起，一颗洁白的光球正悬停在她手掌上方，而与此同时，我感觉到巨大的无力感袭来，在身体里，已经再也找不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法力，没了法力支撑，连掌控这具身体都变得十分费劲。

“师尊的修为，我这就收下了。”承载着我修为的球体消失不见，她指尖又轻轻点在我丹田处，我认得那个术，那是阻止聚气的禁制，而且还是她从我这里学会的第一个术式。

“你这欺师灭祖的逆……”我有气无力地开口

“好啦好啦，”她打断我，“师尊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话了，你看，这么久以来，都是我在为师尊打理一切，而且对师尊有求必应，师尊也被我照顾得很好对吧，所以师尊看，虽然我欺师灭祖，但我是个好徒弟，不是吗？”

我一下噎住，可我现在已经很累了，早已没有争辩的力气，更何况我生性木讷，不善言辞，被这般说了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，所以我只好选择逃避。

好在她见我疲惫不堪，总算是还有些良心，没再对我动手。真希望这是一场梦魇啊，在这里睡着之后，就能在真实的那个世界中醒来，她还是那个一天喜欢黏着我叫我师尊的小丫头……

可那样的奇迹没能出现，在漫长的睡眠之后，无力的身体，牢不可破的禁制，这一切都在昭示着这就是真实。原来，不是梦啊。

我尝试了一下，身体还是使不上劲，沉重得过分，但弄出的响动自然是逃不过我那徒儿的感知，她很快就进来了：“师尊睡了很久呢，现在感觉如何？”

我仍旧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，只好是偏过头去。

可见我这般不肯回答，她干脆直接躺在了我的身边，伸手将我搂进了怀里：“唔，师尊气息紊乱，看得出是因为忧思过重呢，在想什么呀？告诉我，徒儿自会为师尊分忧，但如果是那种不允许出现的想法，师尊最好是将它忘掉呢。”

“我……”其实到了现在，我也大概是认清自己的处境了，人力有时穷，除非是她回心转意，不然我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，“我想了很久，虽然欺师灭祖这样的事为人所不齿，可毕竟这也没有律条规定，说到底是师傅没用，才有此一遭……”

“所以，”她搂住我的腰，纤手在后背游走，“师尊答应成为徒儿的东西了？”

“我，我没有……”

“师尊可真是口是心非呢，明明已经想好了，却这般扭扭捏捏的，”她一个翻身将我制住，“师尊还记得那时吗？那个状态下的师尊，完全地向我袒露了心扉呢，所以有必要再确认一下。”

“不，不要，现在……”我拼死抵抗，但双手却一下被制住。

“师尊就不要抗拒了，接下来，师尊就只需要想着我就好，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用再考虑了……让徒儿好好地品尝一下吧，师~尊~”